对《张教主细评@翻译活龙活现的‘中国的士大夫与民本思想’译文》的回应

下文中，《两篇译文的比较和一些讨论》一文原文以灰色字显示，我所做的“回应”是针对原文中“点评”部分的，以深棕色显示。如要阅读我对获奖译文和原文的评论，请阅另一篇博文《译文示例：北语翻译赛汉译英 “中国的士大夫与民本思想”》的“第三部分”。下文中，如果有的“点评”没有“回应”，则表示我赞同原文作者的意见或者暂无意见。

张教主细评@翻译活龙活现的‘中国的士大夫与民本思想’译文

英语同传张伟-同传通天教主评语：

1.@翻译活龙活现的‘中国的士大夫与民本思想’译文只能算是中上等，但翻译腔熏八百里，中国味浓三千仞。他说桑秋波的译文“今天在微博上读到今年北京语言大学举办的翻译比赛的中译英一等奖译文，惊诧于原文拖沓、不严谨（不再另行考据，因为主题内容实在不是我这个外行一天两天能研究明白的）和译文浓浓的中文味和异国情调。”大错特错。不怕学术批评者有文化，而怕学术批评者自以为是，打击高水平译文。翻译活龙活现的译文，只是中上等的译文。而桑秋波的译文，虽然有点小瑕疵，但是上上等。

回应：………………

2.用词不当者多。见张教主评语。

3.过度依托汉语句子结构，没有进行艺术性的偷梁换柱。汉英译，不是珠算，见几打几（我80后，小学学过珠算，见几打几不懂者，百度）不行，要学会变通。如“无论从社会身份上说，还是从思想内容上说”翻译成The social roles and thoughts，这样不能说不对，只是说与socially or ideologically相比，档次差远了。英语专业大四刚毕业的学生，看到“无论从社会身份上说，还是从思想内容上说”就会翻译成the social roles and thoughts,但如果是研究生、高手，则会变通，会想更好的方法。小桑同学用socially or ideologically,让人拍案叫好。这是很大的一个亮点，却让不识货的人又把这盏明灯给弄灭了。

回应：请问教主，“思想内容”就是“意识形态”吗？所谓的变通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不顾原文到底什么意思，一味求“好看”，是本末倒置。本来原文说的是 X，但译文说是 Y。原因：Y 好看。买椟还珠不能称为识货。

4.@翻译活龙活现，译文如同48岁俄罗斯大妈，体态臃肿，步态未稳；桑秋波的译文，如果18岁俄罗斯洋妞，简洁轻盈，婀娜有神韵。好翻译文本，本应该是倒着长，开始时翻译的如果八十老妪丑陋沧桑，慢慢使译文变年轻，变得简洁轻盈，婀娜有神彩。可偏偏有人说18岁洋妞不中看，结果拉出来一个48岁俄罗斯大妈来蹂躏我。如果你拉出个17岁美国黑妞般的译文来蹂躏我也就罢了，让black girl女上位cowgirl position，我也就照单全收，18岁俄罗斯洋妞与17岁达合法成年年龄的美国黑人洋妞，各有千秋不是？结果你弄出个48岁如同梨子形状的老大妈，以cow girl体位骑乘于我，我还能说有快感？我说话是刻薄，但@翻译活龙活现既批原文，又拿不出17岁般黑妹的译文 ，让人鄙夷。

回应：

上回没仔细看，这次再细读教主这番评论，简直了。在真正的民主法治社会，该有“战斗的民族”和黑人兄弟姐妹跟教主理论理论这事了吧。

句1：翻开历史我们会看到，中国历史上充满了残酷的压迫、剥削、残杀，但是欧洲也一样。

译文：It is easy to see that China has a history full of cruel oppressions, exploitations and killings, just as Europe does.

张教主评：原文为“翻开历史”，意思是指打开任何一本历史书。而活龙活现先生用了it is easy to see。偏差比较大，完全丢了“翻开历史”的意思。It is easy to see无中生有，没有进行艺术处理，败笔。

回应：

1. 打开任何一本历史书，就能看到“压迫、剥削、残杀”，实在言过其实。

2. 在张教主的指教之下，译文已修改，最新版如下：

In examining history, we can see that China has a history full of cruel oppressions, exploitations and killings, just as Europe does.

句2：我们没有公民概念，但是有所谓民本思想。

译文：In ancient China, there was no “citizenship”, where “people-based thought” (ren ben si xiang) was found instead.

张教主评：这里没有in ancient China的概念，而活龙活现加上去了。这里应该用一般现在时，因为是中国过去现在都有这样的情况。原文可以理解为现在公民概念也不强，仍然存在人治，而不是公民概念确立于人民和公仆心中。按语：这篇汉语原文讲的道理十分浅显明了，并没什么论证错误或缺陷。但@翻译活龙活现上来批评原文，让人十分不解。所以，不吐不快。

回应：

1. 中国现在没有公民的概念，这事我真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据我所知，《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第二章“公民的基本权利和义务”里面说：

第三十三条 凡具有中华人民共和国国籍的人都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在法律面前一律平等。国家尊重和保障人权。任何公民享有宪法和法律规定的权利，同时必须履行宪法和法律规定的义务。

2. 张教主讲的道理在下实在是不明白。原文明明说的中国古代，怎么就能理解成现在？

句3：人民生活的保障，不是通过伸张权利，而是通过例如官员和士人为民请命诸如此类。

译文：The well being of the people was safeguarded not by their asserting the rights, but by officials and scholars pleading for it on the behalf of the people with the Emperor or his high-ranking lieutenants.

张教主评：此句assert the rights,不如小桑同学的legal justice。这就要看这里的“伸张权利”如何理解。与“为民请命”相对应，应该是公民自已伸张，但伸张权利的地方呢—应该是法院，通过法治而不是人治实现权利的保障，因为单单assert还不够。所以，小桑同学的理解更深一个层次，更工整，让“为民请命”与“法律公正”相对应。

回应：

我认为，泰国、乌克兰、埃及、美国、英国、希腊、意大利、俄罗斯等国家的群众在街头伸张自己的权利时一定不相信教主的话。

句4：民本思想和中国独特的政治结构有关系。简短地说，这个政治结构就是，中国有士和士大夫的阶级。

译文：The people-based thought was closely related to China’s unique political structures, which, if put simply, had a class of scholars and scholar-officials.

张教主评：这里最大的败笔，就是“政治结构”翻译成political structure。金庸先生的武侠小说，结果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翻译时又何尝不如此？人人都会用political structure来翻译，那你再用，就是败笔。所以，小桑同学用了fiber，用了比喻，立即上了一个档次。牛津高阶双解中对fiber解释为：3 [U] (a) texture or structure 质地; 结构: material of coarse fibre 粗糙的材料。@翻译活龙活现，一对比就知道你太差了。

民本思想，就以民为本，民贵君轻的思想。但不少皇帝认识不到这一点。这的确不好翻译.@翻译活龙活现用的是“people-based thought”,这很有翻译痕迹，典型的汉译英时，找不到对应的词汇，进行解释性翻译常用的。那小桑同学用populist对不对？看词典便知。

牛津高阶双解词典中populist n supporter or representative of populism 平民主义者; 平民论者.

populism

/ˈpɒpjʊlɪzəm; `pɑpjəlɪzm/ n [U] type of politics that claims to represent the interests of ordinary people 平民主义, 平民论（声言代表民众利益的政治主张）.

回应：

1. 做翻译，有一说一就可以了。Political structure 是个政治学的术语，用的地方很多。

2. 我想提醒教主：

• 除了学生英语词典之外，还有给成年人用的词典
• Populism 又名“民粹”。

句5：士不像贵族或草莽英雄，由于血统或英雄气概获得权力，他们的长处是受过教育、富有理性。

译文：Unlike the nobility or Robin Hood-type heroes who gained power either by hereditary privilege or heroic valor, they distinguished themselves by their good education and sound senses.

张教主评：此句倒也说得过去。

回应：

1. 我到没觉得可以“过得去”。最新版译文如下：

Unlike the nobility who inherited power or rebels who gained it by heroic valor, they distinguished themselves by their good education and sound senses.

2. 这里考下教主：

• 为什么 Robin Hood-type 改成了 rebels？
• 为什么 the nobility 和 rebels 改成分别与各自的动词在一起？（提示：答案在《译文示例：北语翻译赛汉译英 “中国的士大夫与民本思想”》一文第三部分）

句6：他们本身不是权力的来源，而只是皇帝的办事员。

译文：They themselves were not sources of power, but only mere agents of imperial authority.

张教主评：用be not不如用be no 意义强烈。

回应：原文又没“强烈”，译文为什么要“强烈”？

句7：士大夫之所以要服从于皇帝，是因为需要皇帝的权力，皇帝赋予他权力才能保证民本的实现。

译文：Their obedience to the Emperor was out of their need for imperial aegis to achieve the goals of the people-based thought.

张教主评：此句倒也还好。

句8：所以，他们劝谏皇帝，上疏、进谏，有时候是不要命的。

译文：They respectfully admonished the Emperor, sometimes even at the risk of their own lives.

张教主评：admonish此词选得不好，to express warning or disapproval to especially in a gentle, earnest, or solicitous manner.”

告诫_「表达警告或不赞成，特别是以温和、认真，或殷勤的态度表之。」；警告劝诫（多用于上级对下级或长辈对晚辈），即使加了respectfully，也显得用词不当。

小桑用persuade 和suggest，就平淡贴切。因为大臣们，进谏也只是在说服皇帝，也要把握一个度。只有宋仁宗那样的皇帝，包拯唾沫星子飞到脸上，仍不怪他。但包拯这里，也不是admonish，而是说服。宋仁宗要给老丈人节度使之位，说节度使是粗官，但大臣们说“粗官？太祖太宗也曾任节度使”。这里还是说服。不是admonish。

回应：

1. 其实我已经更进一步把 respectfully 删掉了。

2. “谏”就是“谏诤，规劝”，改成“说服”和“建议”不妥吧。至于能不能进谏皇帝，答案是“能”。我再贴一遍：

在谈到给皇帝提意见的时候，admonish 是可以用的：Google 搜索结果。举几个权威例子如下：

• Arsenius confessed the Divinity of the Lord Christ, and also admonished the Emperor for deserting the worship of the true God and his insistence on worshiping…
• Yuan Ang admonished the Emperor: “If a feudal lord is greatly arrogant, he will certainly create calamities. It might be appropriate just to reduce the size of his…
• In this role, in 1789, during a scandal involving an honorary title, she admonished the Emperor.
• The first was composed of officials who, either on their own initiative or in response to a call to consult the throne, admonished the emperor.

《牛津英语大词典》（简编本）对 admonish 的解释如下：

Admonish：Advise or urge earnestly (to do, that one should do). ME.

Holiday Which? Posters admonish women to dress modestly.

3. 教主没发现我的旧版译文把“上疏”丢掉了。最新版译文如下：

They admonished or submitted memorials to the Emperor, sometimes risking their necks.

句9：在很大程度上，民本思想是因士大夫阶层的存在而存在的。

译文9：The viability of the people-based thought was largely contributable to the existence of scholar-officials as a class.

张教主评：viability可行性，在翻译这样的非科技说明书等普通文学类文字时，用这个viability好像不恰当。用在科技说明书、报告中倒可以。

回应：

其实原译已经改成了：The existence of the people-based thought was largely attributable to that of scholar-officials as a class。不过话说回来，“在普通文字里使用 viability 不恰当”，这个不好说，因为毕竟 viability 是一个哪个领域都可能用得到的普通词语。

句10：而西方更多的是通过每一个公民自己以及公民社会进行权利上的斗争来保障自己的利益。

译文10：In contrast, the interests of the people in the West was protected by the assertion of the rights by individual citizens severally and civil society as a whole.

张教主评：还是assertion，与前边的assert一样。这里，斗争用assertion显得不对。权利是要去fight的，君主的权利，不是自愿给公民的，是他们斗争的结果。所以，小桑用fight，看似平淡，但恰切。

回应：

译文早已更改，感谢教主。最新版如下：

In contrast, the interests of the people in the West was protected more by the fight for rights by individual citizens severally and civil society as a whole.

句11：虽然今天的中国跟传统上的中国相比已经面目全非了，但这一特点仍然依稀可见，在中国人的政治心理上仍然相当明显。

译文11：Though China is no longer the same as that in the old days, the people-based thought features prominently in the political mindset of the Chinese people.

张教主评：此句好像问题不大。

回应：

其实有点问题，最新版如下（前后换位置了）：

Today, the people-based thought features prominently in the political mindset of the Chinese people, though China is no longer the same as it was in the old days.

句12：无论从社会身份上说，还是从思想内容上说，中国的士人都不大像西方的自由知识分子。

译文12：The social roles and thoughts of the scholars in ancient China made them quite different from the liberal intellectuals in the West.

张教主评：“无论从社会身份上说，还是从思想内容上说”翻译成The social roles and thoughts，这样不能说不对，只是说与socially or ideologically相比，档次差远了。英语专业大四刚毕业的学生，看到“无论从社会身份上说，还是从思想内容上说”就会翻译成the social roles and thoughts,但如果是研究生、高手，则会变通，会想更好的方法。小桑同学用socially or ideologically,让人拍案叫好。这是很大的一个亮点，却让不识货的人又把这灯给弄灭了。

句13：他们在学问上、知识上，首先有的是政治关怀。

译文13：For the former, political concerns always came before learning and knowledge.

张教主评：“首先有的是政治关怀”，翻译成political concerns come before learning and knowledge,有点过于直白。小桑用permeate，进行模糊化处理，很艺术化。南怀谨大师讲，中国士人，文学、历史、政治不分家的。很多历史名人，既是政治家，又是诗人，又是文学家，又是画家、书法家。Permeate用得老道。

回应：permeate 是“弥漫”，“弥漫”不等于“首先有”吧。

句14：他们的研究、思考方式始终都是高度的政治化、社会化或者伦理化的。

译文14：The ways in which they pursued intellectual aims and were engaged in thinking were highly political, social and moral.

张教主评：伦理，与道德不是一回事。Ethics,ethical相关的词才对，用moral就不对。

回应：感谢教主指出。经查，伦理指“人伦道德之理，指人与人相处的各种道德准则”，这样看来“伦理”只是“道德”的一部分。

句15：对于中国读书人来说，很难设想他会去从事纯粹智性的追求，而和政治伦理无关。

译文15：It is very difficult to imagine a Chinese scholar who was only interested in purely intellectual pursuits that were not relevant to political morality.

张教主评：political morality,更好像“政治道德”，就是我从政，我也恪守政治上的道德，如不坑人，不背后插刀子。与原文不符。

回应：政治伦理，也就是在政治生活中“人与人相处的各种道德准则”，也应该包括“不坑人，不背后插刀子”吧。

句16：任何知识上的追求都是要跟“齐家、治国、平天下”连在一起，否则大家会觉得他太古怪，几乎要把他当成一个异类。

译文16：For them, all the pursuits were linked with regulating the family (qi jia), managing the local region (zhi guo), or governing the country in a fair and orderly way (ping tian xia). If not, they would seem very strange and even uncivilized and alien.

张教主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小桑的版本中，“平天下”丢了，有点遗憾。但@翻译活龙活现，也没有理解齐家，治国，平天下全部意思。齐家，翻译的可以。治国，还是治理国家，平天下，就是使天下平定，人民过上安居乐业的幸福生活。所以，汉语理解不对，就不用讲翻译成什么样了。Uncivilized，alien用词，前者无中生成，后者也不恰当。

回应：

这里“治国”的“国”是“红豆生南国”、“北国风光”的“国”；“天下”才是现代人理解的“国家”；“平天下”的“平”在古书里有解释：

《礼记·乐记》：“君子於是语，於是道古，修身及家，平均天下，此古乐之发也。”